第070章：狂暴的力量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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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直至現在這般！”
“而這龍墓正門之外，竟然整個空間裏半絲靈氣也無，完全是個無元素無靈力的真空狀態，反倒使得我們倆即將爆裂邊緣的身體和元神，得以茍延饞喘下來！”
“加之冰霜龍母的本屬性、龍威，縱然隔了不知道多少萬年，那強大冰封力量依舊厲害無比，正好把我們瀕臨潰敗兵解的軀體也給冰封和保留了下來，這才使得我們還能在這裏說話！”
“這些，都代表著在最不幸的地方，面臨了最糟糕的無數不幸的危險困難之後，最後關頭，總算還是有幾件幸運的因果疊加到一起了。”
“墨淚，所以我想能不能再奢望一個最後的幸運可能？”
“白啟，你想我怎麽做？我都聽你的，你不要激動了，你的身形在虛化，我還不想立即面對我唯一的朋友要在我面前就這麽沒有的現實！”
墨淚打斷他激動的訴說，眼眸不停地盯著白啟又一次開始不穩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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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淚，不要管我了！你放心，不親眼看著你要麽生，要麽死，我是不會安心走在你前面的。”
白啟卻笑的很單純，顯然完全不在意他自己了。
墨淚蹙緊了眉頭，不悅地看著他，“白小七，你現在是在惱怒我沒有多餘的力氣教訓你是不是啊！”
“墨淚，把你的血都註入那偽傫神牌吧！”
白啟的話剛落，墨淚就立即接口反問，“這就是你對我唯一的要求？”
“嗯，我想賭一把！賭一把你還能活下去的可能！”
“畢竟驅動神牌需要的靈力應該已經是滿的了，若還有轉機，就應該出在‘龍族血脈’這四個字上面了！”
“而你到底有沒有一點點血脈被傳承下來，就看這最後一舉了！”
白啟的眼眸倏地錚錚亮了起來，放佛真的已經看到了墨淚逃出生天的畫面。
墨淚卻覺得他是幻想的瘋癲了。
什麽樣的猜測都當成救命稻草了。
罷了，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片刻，既然白啟不甘心，他便陪他賭一朝又如何？
只不過墨淚有點想苦笑的是，他的本體已經泰半都冰封住了，哪裏還能擠出得出血來。
縱然沒被冰封，他的身體也已經千瘡百孔的怕有血液，也早就流光了。
如今真心是茍延饞喘的維持了最後一口元氣未散罷了。
可握了握手中的偽傫神牌，再看了看白啟期望的錚亮的眼神，墨淚也是個下得了決心的辣手之人。
幹脆費力的仰起上半身，用自己的左手利甲劃破右手的掌心。
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立即顯現出來，幾乎都要把手掌給切斷了。
如此，也不過稍見一絲淡色的血跡緩慢的滲了出來。
而此時，墨淚毫不猶豫地就以那血跡滲出之傷掌，再度握緊那偽傫神牌，讓自身之血液得以沾上那禁魂木所作之偽傫神牌。
頓時——
墨淚倒是依舊是面色鎮定，毫無期待和慌亂之色。
反之白啟卻神情緊張，滿含期許地看著墨淚的每個細微神情變化，似乎期待他預想中的轉機出現。
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墨淚還是墨淚，那偽傫神牌也依舊被他緊握在手中。
可他預想中該出現的哪怕是一點點異象，也不曾出現。
就好似這偽傫神牌當真不過是一塊已經失去了所有功效的普通木頭一樣。
看的白啟終於無了望。
墨淚倒是早就預料了結果，半點也不失望，甚至出言安慰，“白小七，用不著如此，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要謝謝你，替我如此的想辦法！”
“怎麽會這樣？難道當真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一個木牌嗎？”
白啟顯然打擊受得有點大。
要知道他對這塊神牌是抱有最後的期望的。
卻沒想到，竟然一點點反應都沒有，“墨淚，會不會是血液不夠啊？你再多輸一點！”
“好了！白小七，清醒點吧！隕滅又不可怕，我等不是早就有此準備了嗎？怎麽事到如今，你又看不開了？”
“你若堅持，我便是把僅有的一點血液全部都滲透進這所謂的偽傫神牌又有何惜？關鍵是，你看我如今的樣子，還有什麽多餘的血液嗎？”
白啟如何不知，兩人都離灰飛煙滅只差最後臨門一腳了，尤其是墨淚，無論是臉色還是露在衣袍之外的那手掌，都已經死白幹瘦成一片了。
別說血液了，便是水分怕也擠不出更多餘的來了。
“墨淚，怪我拿出來的太晚了，倘若早一點把它拿出來，也許就不同了！”
“白小七，你這廝怎的變得如此婆婆媽媽，沒完沒了了？”
墨淚苦笑，除了那狹長的眼眸依舊有著懾人的光彩外，整個臉色哪還能見一絲一毫昔日墨蛇郎君的俊雅豐美之風範？
白啟聞言，終於落寞一嘆，看開了起來，“是啊，倒是我糾結不開了！罷了，墨淚，一起等死吧！可惜了，終究還是不能讓你再見水蓮歆一面了！”
“無妨！見與不見都是命數！你我都無需再——”
墨淚的話說了不過一半，立時戛然而止了不說，那原本已經安然等待最後的時刻到來的沈靜眼眸，甚至還立時變得無比的恐懼了起來。
宛如有比死亡更恐懼的事情降臨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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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再回人間！4000～
白啟立時註意到了墨淚的異狀，知道肯定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頓時緊張地大喊了一聲，“墨淚——”
然而此時的墨淚，卻已然聽不到白啟的聲音了。孽訫鉞曉他的元神在異變的那剎那，就被一道黑暗給徹底吞噬掉了。
下一秒，白啟眼睜睜地看著墨淚的眼神，僵硬的定格在了恐懼的那一幕上。
白啟知道，墨淚死了憔！
而後——
墨淚原本就被冰封住的蛇身，從蛇尾開始，一點點的升起有如細碎的冰雪光芒，越升越高……
不到頃刻間，墨淚的下半、身，就已經快要完全消失了李。
此刻，已經失去了元神，且沒了最後一口元氣的墨淚的上半身才砰然落到地上。
堅硬又清脆如瓷器一樣。
隨著那‘哐——’一聲，碎裂成了千萬碎片，最後化作一縷煙塵，消失在了白啟的眼前。
“墨淚——”
白啟驚懼悲恐至極的大喊了一聲。
最後頹然以拳捶地，真心自責自棄到了極點，“墨淚，竟是我又害了你一次！”
該死的！該死的自己！
為什麽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還如此不死心的要掏出那見鬼的偽傫神牌？
為什麽明明都已經對這個名字古怪的神牌，十分的忌憚和不安了，卻還要讓墨淚去嘗試。
雖縱然最後的結果他們都免不了要隕滅於這生命冰原，可他真沒想害墨淚那般的死去。
他那最後的眼神，如此的恐懼和駭然，顯見那偽傫神牌定然帶給了墨淚極大的痛苦和驚駭，墨淚他——
竟然是死也死的那般的慘烈，全是他造成的。
白啟恨不得以己代之，可來不及了，他也做不到。
現如今，白啟既然已經湮沒了！
他白啟也絕不做那繼續茍延饞喘，對不住朋友兄弟之人！
只見他奮力的轉身坐起，近乎硬生生的拗斷上下兩段身體的鏈接之處，一抹淡淡的黑煙，立時就從他的頭頂百匯處騰空而出。
那是白啟的元神！
區別於妖類得道後自成形體的元神，幽冥界的人的元神便是無具體形狀的一縷煙氣！
此刻的白啟儼然提前放棄了他的肉、身。
也預備任由最後這一縷元神消散於這無盡的天地！
可就在這個時候，在他面前的那道無盡之高，有如直插、天穹的龍墓大門，卻竟然就那樣毫無聲息的打開了。
而在那龍墓大門之後，竟是那般浩渺無盡的星空——幽暗且深邃，目無盡頭！
且隨著這龍墓大門的打開，一股浩瀚無邊的說不清楚是何種靈氣的氣息，就這樣撲面而來。
在白啟的元神都來不及自行消散的瞬間，就已經挾裹住了他，瞬間就穩固住了他快要潰散的道基。
還似乎有重新令他覆原至最強盛的跡象。
然而，意識到死中有了生後的白啟，卻完全沒有開心和慶幸的念頭。
甚至連一絲一毫喜悅都沒有。
為什麽這龍墓正門大開之機不提前那麽一會兒，哪怕就提前個三無息，墨淚也不至於灰飛煙滅的那般的冤枉。
現在，墨淚死了，他一心去追隨唯一的朋友，卻竟然活了。
這讓白啟情何以堪？
恨不得立即脫離那巨大的包裹他的氣息，自爆了自己才好！
然後此刻卻完全由不得他自己了。
身後那龍墓大門又緩緩地合上了，而他此刻已經身在龍墓之內的這片星空內了。
墓門合上的瞬間，他那應該已經灰飛煙滅了的軀體，卻竟然也無端端地出現在了他的元神不遠處。
虛浮飄蕩、卻完整無缺著。
以他的感知，眼前的自己的軀體別說之前的傷痕累累了，便是一絲一毫的傷處也是沒有了的。
而且他的風雨飄搖，瀕臨潰散的道基，在這股滄桑古樸渾厚的氣息的包裹下，非但完全穩固了下來，而且還增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白啟毫不懷疑，此刻他若元神與軀體，重新合二為一的話，定然會發現非但一直困擾著他的瓶頸，完全被突破，而且還進階了不止一層。
可混蛋的是，他不要這些啊！
他真的不要這些！
他情願他和墨淚一樣，在天地中消失的幹幹凈凈，也不要這樣的突破和成功！
這完全就像是他卑鄙無恥的利用了墨淚的犧牲，造就了他的突破和生存！
墨淚要是還是他的敵人，他也不屑於接受這樣的進步，何況墨淚是他生死與共了多年的朋友！
他白啟唯一的朋友！
混蛋！混蛋！混蛋！
白啟暴躁的死盯著他的軀體，郁火地宛如盯著生死宿敵一般，抗拒著元神和軀體之間本能的吸引力。
死活也不肯重新合二為一，好似一個發脾氣的孩子。
只是他再抗拒，再燥怒，又如何抗拒得了這個世界裏那古拙的強大的氣息和力量？
人家根本不給他抗拒的機會，就已經強迫的使他的元神立即歸位了。
白啟再一次憤怒地意識到：在這裏，他真的是弱者！
弱到一塌糊塗！
弱到生不由他決定，便是死也同樣不由他決定！
“啊——”
無處發、洩、的滿腔的悲憤和悔意，使得他再也忍不住對著這無邊無際的星空嘶吼了起來！
可他的嘶吼尚未結束，就已經被一聲飽含了遠古滄桑的吼聲給完全駭住了。
那是龍嘯！
雖然那嘯聲似乎還離得非常的遠。
但是那股子遙遠的聲波中龐大的威壓，卻已經足夠壓的白啟全身僵硬，幽冥力半分也運轉不起來了。
這就是龍威嗎？
果然好強大！
這才是天地裏最震駭人心的力量！
不過是一聲不知道多少年以前，就被禁錮在了這永恒空間裏的龍嘯聲，竟然還這般的令人不由自主從心底生出敬畏之心。
由此可見，誰有那威力直面遠古以前的強大神龍！
難怪強大龐大如古獸，也會死的那樣的慘烈。
若是墨淚沒死的話，他們有生之年能一起聽這一聲龍嘯，便是寶藏之類都如浮雲，一無所得，也不負他們此行的九死一生了。
可是——
白啟握緊了拳頭，抿緊了雙唇，不屈不饒的盯著遠方，怒喊，“便是你龍威難擋，也不能滅我心頭這般喪友之痛！墨淚——”
這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喊，似觸怒了龍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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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時，無盡的天際，‘轟隆——’一聲巨響！
‘霹靂哢嚓’的電閃雷鳴聲，瞬時就由遠及近，白啟毫無懼色的仰天面對頭頂天穹！
似乎在等待群雷落下，慷然赴死一般！
可他等來的卻是一道巨大的天際裂縫，宛如把這深邃的天空給一剖了兩半。
裂縫的深處，是全然深不見底的幽暗和冰冷。
令人望之生畏！
似乎在無言的邀請，既然如此慨不畏死，不如就進去其中，徒自湮滅！
白啟瞳孔微微瑟縮了一下，下一秒卻毅然挺起胸膛，毫不猶豫地飛升直上，越漸越遠，直到進入那天際裂縫……
流白靚雪
三個月後。
人界。
白啟神色僵硬，腳步遲疑地站在了水蓮歆所居住的公寓大樓前。
仰頭看著水蓮歆所住的那層樓的窗戶已經好久好久了，卻還是沒有勇氣提起腳步跨進去。
而他這怪異的舉動，已經吸引了來來往往好些住戶的註意了。
不曉得這長相如此俊美，穿著打扮也不像是窮人的男人，到底在幹什麽？
若是想要進去找人的話，直管大膽進去就是了，卻老是站在這門口，仰頭看著。
有些好事的人已經忍不住在猜他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是不是正準備追求住在這棟樓某層樓裏的美女？
可倘若是那樣的話，好歹也要抱束花來不是？
就這麽神色一板一眼，傻乎乎的站在外面算怎麽回事！
小區的保安都來來回回的也轉悠了好幾回了。
有心上前盤問一下，卻又礙於白啟身上那昂貴的穿著，以及周身透出來的尊貴的氣質，實在不似一般的人，萬一把人給得罪了就不是他們能吃罪得起的了！
而何況這幾年來，這個小區的房價實在是被炒到了極高的價位上，以至於住得起這裏的人，早就非富即貴了！
光看停車位上的那些豪車就知道了。
因此保安也只得來來回回的佯裝認真巡視，卻沒有一個趕上前盤問白啟為何一個人這般站在這裏的原因。
而此時的白啟，何嘗不知道周圍的人類都在拿審視和窺測的目光在打量他。
他也有些痛恨自己此時的無勇氣。
明明早就該來見水蓮歆了，但是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到了今天也不敢出現到她面前去。
如同此刻，人都已經站在她樓下了，竟然畏縮地不敢跨出一步，上樓。
白啟，你當真是個懦夫！
可白啟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對水蓮歆說墨淚已經道消神滅的事實。
當年，是他來主動找的墨淚，與他一起去探了那龍墓。
結果，他陰差陽錯的活了下來，反是墨淚被他連累的神魂俱滅！
那日，他一心求死的毅然飛入那巨大的天際裂縫，以為憑借那未知的巨大裂縫中的撕扯力，絕對會讓他元神俱滅的。
結果沒想到那看似恐怖異常的裂縫之內，竟然完全沒有危險不說，還是個隔界傳送陣，把他直接從龍墓內，傳送到了一個未知的界面之上。
待他從那無盡的暈眩中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一個陌生的天空下了，周圍陽光明媚，風光正好。
他花了整整一個半月，才輾轉回到廣寒界，想要再去生命冰原，卻被廣寒界的隔界之力給硬生生的阻擋在了外面。
顯示了他此生怕是休想再踏入廣寒界一步了。
進不去廣寒界，代表著他無法再回到生命冰原，也無法再一次重走當日和墨淚走過的艱險路，憤而再三的他，不得不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希冀著也許墨淚沒死。
也許墨淚和他一樣九死一生了。
也許墨淚已經回到了人界，去看水蓮歆了。
所以，他也來了。
可當他進入這貧瘠的熟悉的人界後，白啟就知道，那些希冀不過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而已。
憑他現在如此強大的神魂和境界，輕易就能用神識覆蓋整個人界，也就是這個世界的人類所認為的星球——地球。
可完全找不出半絲熟悉的墨淚的氣息。
他必須面對事實了：
墨淚已經死了！而他卻該給水蓮歆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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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你回來了那墨淚呢？4000字33：你回來了那墨淚呢？
流白靚雪
水蓮歆從剛才開始突然就覺得心神不寧的厲害，像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孽訫鉞曉這還是自她幾年前突然感覺心悸被送醫後，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感覺如此的異常。
通過這些年熟悉她自身的變化後的水蓮歆知道，類似她這樣已經異於了常人的人來說，這種突如其來的心神不寧，預兆著肯定是有事情要發生憔。
她看過一些道家的經集上說，這種謂之心頭警兆。
可還能有什麽警兆呢？
墨淚已經整整失蹤超過了五年倆。
在那個五年期的最後一個晚上，她一宿沒睡的站在了窗前，等候著那個人可能會突然的從哪個角落裏冒了出來。
然後給她一個驚喜，或是表情淡定地對她說：老婆，我回來了！
可是，她從夜幕未降，一直等到第二天的日落，也未見他回來。
於是她知道，他多半是不會回來了。
就如那個晚上他和她告別時說的那樣。
他說他很可能會回來多半是安慰她的話了。
水蓮歆也曾想過，那次她心悸入院，警兆的那般劇烈，是不是意味著墨淚已經出了意外，再不會出現了？
不僅僅是不會再回來人界，他也不能回到任何一個他想去的地方了。
可是，每當這麽想過的時候，她就會如同鴕鳥一樣的立即把這個念頭給深深地埋進土裏，一絲一毫不敢多想下去。
然後催眠自己：不會的，墨淚這麽厲害，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就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
一定是她多想了。
幾年來，大多數的時候，每當想念刻骨入髓的時候，她越加這般告訴自己。
漸漸地也便真當墨淚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另覓洞天福地修行去了。
墨淚說過，五年內回來他還是她丈夫，五年後倘若回來，就是一輩子的朋友！
現在五年期限已經過去了，他沒有回來，可在水蓮歆心底，依舊存有期盼。
今天，心頭的亂像是這麽的多，會不會是他要回來了？
水蓮歆越想越覺得心神難安，屁股底下的真皮座椅，簡直像是突然間布滿了尖銳的針刺一樣，讓她不斷的動來動去。
膝蓋上的小黑絲蛇樂樂，似乎也感應到了水蓮歆的這種焦躁的情緒，也關心的昂起了頭，不停地用腦袋開始拱起她的手腕內側細嫩的肌膚起來。
試圖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比起五年前，現在的樂樂並沒有長大多少，個頭還和從前差不多大，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它身上的紋路和花樣比起最初已經顏色深了許多。
而且碧綠的眼眸更加的靈動，且聚有銳氣了。
事實上，現在的樂樂已經完全是鳥·槍換大炮，完全不同昔日了。
它的靈智已經培育的差不多，別看它如今還是一條蛇，不會講話，可是它的智商已經超過十歲的孩子了。
這對一條很是純粹的蛇，以及智慧本就不算發達的冷血類動物來說，是幾乎安全不可能出現的突破和超越。
要知道很多修煉了七八百年，可以簡單的化形的妖精，不經過一定的學習和開蒙，也不可能擁有這樣獨立思考的能力。
但是樂樂還是一條蛇，已經等同於人了。
“沒事沒事！”
水蓮歆輕輕地摸了摸樂樂的腦袋，不知道是在安撫它，還是在安撫自己。
“夫人，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的臉色不太好看！”
柳西一邊輕聲地關心詢問，一邊遞過一杯溫水。
五年來，他也變得更加成熟穩重了。
唯一不變的就是跟隨和照顧水蓮歆的周到和堅持。
“沒事！心神有點不寧而已！還有多久才能到家？”
水蓮歆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後，問。
此時，前座開車的常磊穩健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夫人，還有二十分鐘左右！”
“能開快一點嗎？我想早點回去！”
“當然！夫人坐穩就行！”
常磊聽到要求後，面色變都未變的就應下了。
很快，水蓮歆就明顯的感覺到了車速在加快，但是車子卻依舊非常平穩，沒有一點搖晃和顛簸的感覺。
“夫人！”
柳西卻有些擔心地又問了一句，“您的臉色真的不太好，需不需要我通知家庭醫生，一會兒到家給您看看看？”
“柳西，不用小題大做，我好的很，體檢哪一年不做個兩道三次的？你哪次見我身體有什麽問題？”
“話是這麽說，可是我看夫人您似乎突然間變的很是煩躁，臉色也不是很好，我有點擔心您是不是累過頭了，還是有什麽煩擾的事情突然發生了！”
“都沒有！柳西你多慮了！我沒事！可能是真的有點倦了的關系！”
水蓮歆撥了撥頭發，這幾年自從墨淚離開後，她的頭發就一直沒有剪過，現如今已經長的很長了。
每當她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長發時，就都會忍不住想起墨淚那一頭飄揚的黑發。
生活中，即便她不會刻意去想起那個人，可有些東西總是不知不覺中就讓她移神到了他身上。
“那夫人您不妨閉目休息一小會兒，待到家了，我再叫您！”
“好！”
水蓮歆也不多推辭，而是真的聽從柳西的建議的靠向了身後的椅背，然後閉上了眼睛。
為的不是休息，而是平靜和沈澱心緒。
十分鐘後。
車子終於減速駛進了水蓮歆住的這個小區。
門口的保安已經完全認識這倆車，根本不用詢問，早早的就打開了電動門，敬禮，目視著這輛昂貴的邁巴·赫開了進去。
作為近幾年才開始日趨低調和神秘的本小區住戶，水蓮歆的大名在這個小區本來就不屬於秘密。
只是自從她結婚後，近幾年能見到她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反而使得有關她的話題在背地裏被人討論的最多。
大家只聽說她嫁了個非常多金又俊美的年輕才俊，丈夫姓墨，在滬上有多家物業，身家過億。
在這裏住了多年的老住戶，有曾經見過墨淚的，便是時隔多年，依舊記憶猶新，與人講述起來栩栩如生，宛如就是昨日親見一般。使得許多新搬進這裏的住戶，對那神秘的從未一見過的墨先生，很是好奇。
自然也不乏那些嫉妒和不信的人背後嚼舌根，說什麽水蓮歆也許早就被拋棄了，不然為什麽從來不曾見過她丈夫之類的。
要不就是說什麽那位傳說中近乎完美的墨先生，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存在，是被杜撰出來的。
畢竟如非親見過的人，光聽人說，幾人會相信竟然有墨淚那般卓絕完美的人物？
更有離譜一點，見那豪華的特制邁巴·赫，和經常出入這裏的柳西和常磊，便暗暗傳言，水蓮歆多半是某位隱形富豪包養的金絲雀。
而每次難得的出門，就是富豪招她去服侍的關系。
諸如此類，各種與她相關的流言蜚語，水蓮歆都聽過。
若換了墨淚還在的話，諒必是這些話半句都聽不得，就要生氣郁悶了。
可當墨淚真的不在了身邊，這些話她反而聽的全然不在意了。
她依舊還住在她父母與她買下的那一層中的其中一個套間內。
不過近幾年，作為墨淚公司裏全權代管財務和法律等一切事物的古邵峰，早就做主買下了水蓮歆家對面的那個單位。
以及上下各一整層的四套單位。
甚至還直接通過物業，更改了電梯程序，使得其他住戶不得在這三層中任何一層停靠。
以確保水蓮歆的隱私和安全得到足夠的保障。
水蓮歆對這些也並不反對，事實上，在發現她自己已經不是凡人了之後，她也的確很是註意和規避與人碰面。
能一個人待著的時候，決計不喜屋子裏有其他人在。
比起以前平易近人，樂於幫助鄰居，與人往來的熱鬧性格，現在的水蓮歆改變的的確非常的多。
除了本性中依舊存在的良善，幾乎完全像是兩個人。
用水媽媽·的話來說，就是現在的水蓮歆，自閉的很是厲害！
不過他們也都知道是因為墨淚失蹤了的關系，也不願意多逼迫她。
而且有柳西和常磊，以及古邵峰的時常來探看，證實水蓮歆的生活還是健康並規律的，水媽媽縱然擔心，也沒有多說什麽。
前幾年還提一提讓她重新找個人的話題，近兩年也是看清了她不會改變決定的心，幹脆不再提了。
水蓮歆也知她的事情讓父母又一次不能安心，卻也實在無能為力安撫，告訴自己，也許過些年，忘卻了也就好了。
車子在即將要行到水蓮歆住的那棟公寓面前時，水蓮歆突然似有所覺的睜開了眼睛。
而與此同時，站在樓外空地上，原本仰頭看著水蓮歆家窗戶的白啟，也倏地一下轉過了身子，看向了邁巴·赫行駛而來的方向。
“停車！”
水蓮歆大喊了一聲。
聲音激動地都在微微顫抖。
她沒看錯吧！
竟然是白啟！
白啟回來了？那，是不是代表著墨淚也回來了？
車子還沒徹底挺穩，不等柳西下車給她開車門，水蓮歆已經跌跌撞撞的打開車門，快速地跑了出去。
甚至破天荒第一次沒帶上樂樂，而是隨手把它就放到了座椅上。
柳西和常磊也驚訝莫名。
隨侍在夫人身邊五年多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夫人這般失態和沖動的不顧一切地沖向一個人。
可隔著清晰的擋風玻璃，分明能看清，那個一身黑衣的男子，有著和墨先生一樣的尊貴氣度，和俊逸的不相上下的容貌。
卻分明不是墨先生。
非但不是，兩人形於外的氣息還那般的截然不同。
按說，夫人如何也不可能錯認是先生才對。
可夫人又分明激動的聲線都顫抖難平了。
“蓮歆，好久不見！”
看著疾奔而來的水蓮歆，白啟的嘴巴張了好久之後，才困難的吐出這短短的六個字。
“白啟，竟然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還是我的眼睛出現了幻覺？白啟你，你尋寶回來了？”
水蓮歆此時還忍不住狂喜的自言自語了幾句。
隨後就飛快的上前，抓住白啟的衣袖，就忙不疊地問，“墨淚呢？他怎麽沒來看我？”
【已經3更一萬二鳥流白繼續去努力，爭取再更一章，算是加油了哦！！】134：舊情已不在！
呃，你沒見過他嗎？”
白啟遲疑了一下，緩緩反問。孽訫鉞曉水蓮歆完全沒有聽出白啟這聲問句中的心虛和氣弱，還道墨淚果然也已經尋寶結束了，卻沒有回人界來看她。
一時間狂喜的情緒，頓時變得有些失落了起來，抓緊白啟衣服的手指，也緩緩地松開了。
佯裝無事，沒有失望的搖頭微笑，“沒有啊！可能他有他自己的事情去忙了，所以沒來這裏！憔”
“對了，你們尋寶的過程怎麽樣，還順利嗎？我看你和五年前真的有很大的不同了，想必一定已經突破瓶頸了吧！”
白啟看著水蓮歆明明心裏很失落很難過，還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由好是慚愧和內疚。
尤其聽到她狀若語氣輕松的詢問尋寶過程的話語時倆。
白啟就更加忍不住想起那些和墨淚並肩共行，生死與共的畫面。
想到最後他因為他的餿主意灰飛煙滅在了他眼前的情景，白啟就有些站不住身體。
不由自主的搖晃了一下。
“白啟，餵，你怎麽了？你沒事吧！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蓮歆，我——我有話想和你說，我們能找個地方單獨聊聊嗎？”
白啟說著，宛如下了什麽決定一般，擡眼看向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又補充了四個字，“關於墨淚！”
而水蓮歆一聽到關於墨淚的事情，哪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立即就點頭，“沒問題，到我家裏去吧！現在連我住的那層上下兩層，都只有我一個人住，絕對安靜！”
“好！”
白啟點頭。
“行，那你跟我來吧！”
水蓮歆說著，擡腳就要往大樓內走去。
而見此情形，柳西連忙鉆出車子，叫道，“夫人！”
水蓮歆這才想起柳西和樂樂還被她丟在一邊呢！
頓時沖著他揮了揮手，“柳西，你和樂樂還有常磊先去別處轉轉吧，我有朋友來了，想單獨和他敘敘舊！”
“好的，夫人，我知道了！需要我為你們訂餐廳共進晚餐嗎？”
水蓮歆想了想，不知道白啟要和自己聊多久呢，反正他也不是人，一頓不吃又不會覺得餓，晚餐就免了吧！
“不用了，我們談完了，會叫你回來的，要是太晚我不給你電話，就直接回家去吧，這裏不用你照應了！”
“好的，夫人！”
柳西聞言立即點頭。
完全沒有多猜測這個陡然出現的俊美男子與夫人之間究竟是什麽關系。
一開始他的確以為這個叫白啟的男子，會不會和夫人有未來。
可當看到夫人轉頭回來吩咐他時清澈的毫無其他的目光時，他就明白這位俊朗如天上冷月的男子，依舊不會是夫人未來的良人。
“白啟，走吧！”
白啟點頭。
兩人走進電梯，幸運的是這個時段，用電梯的只有他們兩人。
隨著電梯一層層安靜平穩的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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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龍墓正門之外，竟然整個空間裏半絲靈氣也無，完全是個無元素無靈力的真空狀態，反倒使得我們倆即將爆裂邊緣的身體和元神，得以茍延饞喘下來！”
“加之冰霜龍母的本屬性、龍威，縱然隔了不知道多少萬年，那強大冰封力量依舊厲害無比，正好把我們瀕臨潰敗兵解的軀體也給冰封和保留了下來，這才使得我們還能在這裏說話！”
“這些，都代表著在最不幸的地方，面臨了最糟糕的無數不幸的危險困難之後，最後關頭，總算還是有幾件幸運的因果疊加到一起了。”
“墨淚，所以我想能不能再奢望一個最後的幸運可能？”
“白啟，你想我怎麽做？我都聽你的，你不要激動了，你的身形在虛化，我還不想立即面對我唯一的朋友要在我面前就這麽沒有的現實！”
墨淚打斷他激動的訴說，眼眸不停地盯著白啟又一次開始不穩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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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淚，不要管我了！你放心，不親眼看著你要麽生，要麽死，我是不會安心走在你前面的。”
白啟卻笑的很單純，顯然完全不在意他自己了。
墨淚蹙緊了眉頭，不悅地看著他，“白小七，你現在是在惱怒我沒有多餘的力氣教訓你是不是啊！”
“墨淚，把你的血都註入那偽傫神牌吧！”
白啟的話剛落，墨淚就立即接口反問，“這就是你對我唯一的要求？”
“嗯，我想賭一把！賭一把你還能活下去的可能！”
“畢竟驅動神牌需要的靈力應該已經是滿的了，若還有轉機，就應該出在‘龍族血脈’這四個字上面了！”
“而你到底有沒有一點點血脈被傳承下來，就看這最後一舉了！”
白啟的眼眸倏地錚錚亮了起來，放佛真的已經看到了墨淚逃出生天的畫面。
墨淚卻覺得他是幻想的瘋癲了。
什麽樣的猜測都當成救命稻草了。
罷了，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片刻，既然白啟不甘心，他便陪他賭一朝又如何？
只不過墨淚有點想苦笑的是，他的本體已經泰半都冰封住了，哪裏還能擠出得出血來。
縱然沒被冰封，他的身體也已經千瘡百孔的怕有血液，也早就流光了。
如今真心是茍延饞喘的維持了最後一口元氣未散罷了。
可握了握手中的偽傫神牌，再看了看白啟期望的錚亮的眼神，墨淚也是個下得了決心的辣手之人。
幹脆費力的仰起上半身，用自己的左手利甲劃破右手的掌心。
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立即顯現出來，幾乎都要把手掌給切斷了。
如此，也不過稍見一絲淡色的血跡緩慢的滲了出來。
而此時，墨淚毫不猶豫地就以那血跡滲出之傷掌，再度握緊那偽傫神牌，讓自身之血液得以沾上那禁魂木所作之偽傫神牌。
頓時——
墨淚倒是依舊是面色鎮定，毫無期待和慌亂之色。
反之白啟卻神情緊張，滿含期許地看著墨淚的每個細微神情變化，似乎期待他預想中的轉機出現。
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墨淚還是墨淚，那偽傫神牌也依舊被他緊握在手中。
可他預想中該出現的哪怕是一點點異象，也不曾出現。
就好似這偽傫神牌當真不過是一塊已經失去了所有功效的普通木頭一樣。
看的白啟終於無了望。
墨淚倒是早就預料了結果，半點也不失望，甚至出言安慰，“白小七，用不著如此，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要謝謝你，替我如此的想辦法！”
“怎麽會這樣？難道當真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一個木牌嗎？”
白啟顯然打擊受得有點大。
要知道他對這塊神牌是抱有最後的期望的。
卻沒想到，竟然一點點反應都沒有，“墨淚，會不會是血液不夠啊？你再多輸一點！”
“好了！白小七，清醒點吧！隕滅又不可怕，我等不是早就有此準備了嗎？怎麽事到如今，你又看不開了？”
“你若堅持，我便是把僅有的一點血液全部都滲透進這所謂的偽傫神牌又有何惜？關鍵是，你看我如今的樣子，還有什麽多餘的血液嗎？”
白啟如何不知，兩人都離灰飛煙滅只差最後臨門一腳了，尤其是墨淚，無論是臉色還是露在衣袍之外的那手掌，都已經死白幹瘦成一片了。
別說血液了，便是水分怕也擠不出更多餘的來了。
“墨淚，怪我拿出來的太晚了，倘若早一點把它拿出來，也許就不同了！”
“白小七，你這廝怎的變得如此婆婆媽媽，沒完沒了了？”
墨淚苦笑，除了那狹長的眼眸依舊有著懾人的光彩外，整個臉色哪還能見一絲一毫昔日墨蛇郎君的俊雅豐美之風範？
白啟聞言，終於落寞一嘆，看開了起來，“是啊，倒是我糾結不開了！罷了，墨淚，一起等死吧！可惜了，終究還是不能讓你再見水蓮歆一面了！”
“無妨！見與不見都是命數！你我都無需再——”
墨淚的話說了不過一半，立時戛然而止了不說，那原本已經安然等待最後的時刻到來的沈靜眼眸，甚至還立時變得無比的恐懼了起來。
宛如有比死亡更恐懼的事情降臨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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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再回人間！4000～
白啟立時註意到了墨淚的異狀，知道肯定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頓時緊張地大喊了一聲，“墨淚——”
然而此時的墨淚，卻已然聽不到白啟的聲音了。孽訫鉞曉他的元神在異變的那剎那，就被一道黑暗給徹底吞噬掉了。
下一秒，白啟眼睜睜地看著墨淚的眼神，僵硬的定格在了恐懼的那一幕上。
白啟知道，墨淚死了憔！
而後——
墨淚原本就被冰封住的蛇身，從蛇尾開始，一點點的升起有如細碎的冰雪光芒，越升越高……
不到頃刻間，墨淚的下半、身，就已經快要完全消失了李。
此刻，已經失去了元神，且沒了最後一口元氣的墨淚的上半身才砰然落到地上。
堅硬又清脆如瓷器一樣。
隨著那‘哐——’一聲，碎裂成了千萬碎片，最後化作一縷煙塵，消失在了白啟的眼前。
“墨淚——”
白啟驚懼悲恐至極的大喊了一聲。
最後頹然以拳捶地，真心自責自棄到了極點，“墨淚，竟是我又害了你一次！”
該死的！該死的自己！
為什麽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還如此不死心的要掏出那見鬼的偽傫神牌？
為什麽明明都已經對這個名字古怪的神牌，十分的忌憚和不安了，卻還要讓墨淚去嘗試。
雖縱然最後的結果他們都免不了要隕滅於這生命冰原，可他真沒想害墨淚那般的死去。
他那最後的眼神，如此的恐懼和駭然，顯見那偽傫神牌定然帶給了墨淚極大的痛苦和驚駭，墨淚他——
竟然是死也死的那般的慘烈，全是他造成的。
白啟恨不得以己代之，可來不及了，他也做不到。
現如今，白啟既然已經湮沒了！
他白啟也絕不做那繼續茍延饞喘，對不住朋友兄弟之人！
只見他奮力的轉身坐起，近乎硬生生的拗斷上下兩段身體的鏈接之處，一抹淡淡的黑煙，立時就從他的頭頂百匯處騰空而出。
那是白啟的元神！
區別於妖類得道後自成形體的元神，幽冥界的人的元神便是無具體形狀的一縷煙氣！
此刻的白啟儼然提前放棄了他的肉、身。
也預備任由最後這一縷元神消散於這無盡的天地！
可就在這個時候，在他面前的那道無盡之高，有如直插、天穹的龍墓大門，卻竟然就那樣毫無聲息的打開了。
而在那龍墓大門之後，竟是那般浩渺無盡的星空——幽暗且深邃，目無盡頭！
且隨著這龍墓大門的打開，一股浩瀚無邊的說不清楚是何種靈氣的氣息，就這樣撲面而來。
在白啟的元神都來不及自行消散的瞬間，就已經挾裹住了他，瞬間就穩固住了他快要潰散的道基。
還似乎有重新令他覆原至最強盛的跡象。
然而，意識到死中有了生後的白啟，卻完全沒有開心和慶幸的念頭。
甚至連一絲一毫喜悅都沒有。
為什麽這龍墓正門大開之機不提前那麽一會兒，哪怕就提前個三無息，墨淚也不至於灰飛煙滅的那般的冤枉。
現在，墨淚死了，他一心去追隨唯一的朋友，卻竟然活了。
這讓白啟情何以堪？
恨不得立即脫離那巨大的包裹他的氣息，自爆了自己才好！
然後此刻卻完全由不得他自己了。
身後那龍墓大門又緩緩地合上了，而他此刻已經身在龍墓之內的這片星空內了。
墓門合上的瞬間，他那應該已經灰飛煙滅了的軀體，卻竟然也無端端地出現在了他的元神不遠處。
虛浮飄蕩、卻完整無缺著。
以他的感知，眼前的自己的軀體別說之前的傷痕累累了，便是一絲一毫的傷處也是沒有了的。
而且他的風雨飄搖，瀕臨潰散的道基，在這股滄桑古樸渾厚的氣息的包裹下，非但完全穩固了下來，而且還增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白啟毫不懷疑，此刻他若元神與軀體，重新合二為一的話，定然會發現非但一直困擾著他的瓶頸，完全被突破，而且還進階了不止一層。
可混蛋的是，他不要這些啊！
他真的不要這些！
他情願他和墨淚一樣，在天地中消失的幹幹凈凈，也不要這樣的突破和成功！
這完全就像是他卑鄙無恥的利用了墨淚的犧牲，造就了他的突破和生存！
墨淚要是還是他的敵人，他也不屑於接受這樣的進步，何況墨淚是他生死與共了多年的朋友！
他白啟唯一的朋友！
混蛋！混蛋！混蛋！
白啟暴躁的死盯著他的軀體，郁火地宛如盯著生死宿敵一般，抗拒著元神和軀體之間本能的吸引力。
死活也不肯重新合二為一，好似一個發脾氣的孩子。
只是他再抗拒，再燥怒，又如何抗拒得了這個世界裏那古拙的強大的氣息和力量？
人家根本不給他抗拒的機會，就已經強迫的使他的元神立即歸位了。
白啟再一次憤怒地意識到：在這裏，他真的是弱者！
弱到一塌糊塗！
弱到生不由他決定，便是死也同樣不由他決定！
“啊——”
無處發、洩、的滿腔的悲憤和悔意，使得他再也忍不住對著這無邊無際的星空嘶吼了起來！
可他的嘶吼尚未結束，就已經被一聲飽含了遠古滄桑的吼聲給完全駭住了。
那是龍嘯！
雖然那嘯聲似乎還離得非常的遠。
但是那股子遙遠的聲波中龐大的威壓，卻已經足夠壓的白啟全身僵硬，幽冥力半分也運轉不起來了。
這就是龍威嗎？
果然好強大！
這才是天地裏最震駭人心的力量！
不過是一聲不知道多少年以前，就被禁錮在了這永恒空間裏的龍嘯聲，竟然還這般的令人不由自主從心底生出敬畏之心。
由此可見，誰有那威力直面遠古以前的強大神龍！
難怪強大龐大如古獸，也會死的那樣的慘烈。
若是墨淚沒死的話，他們有生之年能一起聽這一聲龍嘯，便是寶藏之類都如浮雲，一無所得，也不負他們此行的九死一生了。
可是——
白啟握緊了拳頭，抿緊了雙唇，不屈不饒的盯著遠方，怒喊，“便是你龍威難擋，也不能滅我心頭這般喪友之痛！墨淚——”
這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喊，似觸怒了龍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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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時，無盡的天際，‘轟隆——’一聲巨響！
‘霹靂哢嚓’的電閃雷鳴聲，瞬時就由遠及近，白啟毫無懼色的仰天面對頭頂天穹！
似乎在等待群雷落下，慷然赴死一般！
可他等來的卻是一道巨大的天際裂縫，宛如把這深邃的天空給一剖了兩半。
裂縫的深處，是全然深不見底的幽暗和冰冷。
令人望之生畏！
似乎在無言的邀請，既然如此慨不畏死，不如就進去其中，徒自湮滅！
白啟瞳孔微微瑟縮了一下，下一秒卻毅然挺起胸膛，毫不猶豫地飛升直上，越漸越遠，直到進入那天際裂縫……
流白靚雪
三個月後。
人界。
白啟神色僵硬，腳步遲疑地站在了水蓮歆所居住的公寓大樓前。
仰頭看著水蓮歆所住的那層樓的窗戶已經好久好久了，卻還是沒有勇氣提起腳步跨進去。
而他這怪異的舉動，已經吸引了來來往往好些住戶的註意了。
不曉得這長相如此俊美，穿著打扮也不像是窮人的男人，到底在幹什麽？
若是想要進去找人的話，直管大膽進去就是了，卻老是站在這門口，仰頭看著。
有些好事的人已經忍不住在猜他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是不是正準備追求住在這棟樓某層樓裏的美女？
可倘若是那樣的話，好歹也要抱束花來不是？
就這麽神色一板一眼，傻乎乎的站在外面算怎麽回事！
小區的保安都來來回回的也轉悠了好幾回了。
有心上前盤問一下，卻又礙於白啟身上那昂貴的穿著，以及周身透出來的尊貴的氣質，實在不似一般的人，萬一把人給得罪了就不是他們能吃罪得起的了！
而何況這幾年來，這個小區的房價實在是被炒到了極高的價位上，以至於住得起這裏的人，早就非富即貴了！
光看停車位上的那些豪車就知道了。
因此保安也只得來來回回的佯裝認真巡視，卻沒有一個趕上前盤問白啟為何一個人這般站在這裏的原因。
而此時的白啟，何嘗不知道周圍的人類都在拿審視和窺測的目光在打量他。
他也有些痛恨自己此時的無勇氣。
明明早就該來見水蓮歆了，但是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到了今天也不敢出現到她面前去。
如同此刻，人都已經站在她樓下了，竟然畏縮地不敢跨出一步，上樓。
白啟，你當真是個懦夫！
可白啟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對水蓮歆說墨淚已經道消神滅的事實。
當年，是他來主動找的墨淚，與他一起去探了那龍墓。
結果，他陰差陽錯的活了下來，反是墨淚被他連累的神魂俱滅！
那日，他一心求死的毅然飛入那巨大的天際裂縫，以為憑借那未知的巨大裂縫中的撕扯力，絕對會讓他元神俱滅的。
結果沒想到那看似恐怖異常的裂縫之內，竟然完全沒有危險不說，還是個隔界傳送陣，把他直接從龍墓內，傳送到了一個未知的界面之上。
待他從那無盡的暈眩中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一個陌生的天空下了，周圍陽光明媚，風光正好。
他花了整整一個半月，才輾轉回到廣寒界，想要再去生命冰原，卻被廣寒界的隔界之力給硬生生的阻擋在了外面。
顯示了他此生怕是休想再踏入廣寒界一步了。
進不去廣寒界，代表著他無法再回到生命冰原，也無法再一次重走當日和墨淚走過的艱險路，憤而再三的他，不得不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希冀著也許墨淚沒死。
也許墨淚和他一樣九死一生了。
也許墨淚已經回到了人界，去看水蓮歆了。
所以，他也來了。
可當他進入這貧瘠的熟悉的人界後，白啟就知道，那些希冀不過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而已。
憑他現在如此強大的神魂和境界，輕易就能用神識覆蓋整個人界，也就是這個世界的人類所認為的星球——地球。
可完全找不出半絲熟悉的墨淚的氣息。
他必須面對事實了：
墨淚已經死了！而他卻該給水蓮歆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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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你回來了那墨淚呢？4000字33：你回來了那墨淚呢？
流白靚雪
水蓮歆從剛才開始突然就覺得心神不寧的厲害，像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孽訫鉞曉這還是自她幾年前突然感覺心悸被送醫後，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感覺如此的異常。
通過這些年熟悉她自身的變化後的水蓮歆知道，類似她這樣已經異於了常人的人來說，這種突如其來的心神不寧，預兆著肯定是有事情要發生憔。
她看過一些道家的經集上說，這種謂之心頭警兆。
可還能有什麽警兆呢？
墨淚已經整整失蹤超過了五年倆。
在那個五年期的最後一個晚上，她一宿沒睡的站在了窗前，等候著那個人可能會突然的從哪個角落裏冒了出來。
然後給她一個驚喜，或是表情淡定地對她說：老婆，我回來了！
可是，她從夜幕未降，一直等到第二天的日落，也未見他回來。
於是她知道，他多半是不會回來了。
就如那個晚上他和她告別時說的那樣。
他說他很可能會回來多半是安慰她的話了。
水蓮歆也曾想過，那次她心悸入院，警兆的那般劇烈，是不是意味著墨淚已經出了意外，再不會出現了？
不僅僅是不會再回來人界，他也不能回到任何一個他想去的地方了。
可是，每當這麽想過的時候，她就會如同鴕鳥一樣的立即把這個念頭給深深地埋進土裏，一絲一毫不敢多想下去。
然後催眠自己：不會的，墨淚這麽厲害，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就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
一定是她多想了。
幾年來，大多數的時候，每當想念刻骨入髓的時候，她越加這般告訴自己。
漸漸地也便真當墨淚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另覓洞天福地修行去了。
墨淚說過，五年內回來他還是她丈夫，五年後倘若回來，就是一輩子的朋友！
現在五年期限已經過去了，他沒有回來，可在水蓮歆心底，依舊存有期盼。
今天，心頭的亂像是這麽的多，會不會是他要回來了？
水蓮歆越想越覺得心神難安，屁股底下的真皮座椅，簡直像是突然間布滿了尖銳的針刺一樣，讓她不斷的動來動去。
膝蓋上的小黑絲蛇樂樂，似乎也感應到了水蓮歆的這種焦躁的情緒，也關心的昂起了頭，不停地用腦袋開始拱起她的手腕內側細嫩的肌膚起來。
試圖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比起五年前，現在的樂樂並沒有長大多少，個頭還和從前差不多大，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它身上的紋路和花樣比起最初已經顏色深了許多。
而且碧綠的眼眸更加的靈動，且聚有銳氣了。
事實上，現在的樂樂已經完全是鳥·槍換大炮，完全不同昔日了。
它的靈智已經培育的差不多，別看它如今還是一條蛇，不會講話，可是它的智商已經超過十歲的孩子了。
這對一條很是純粹的蛇，以及智慧本就不算發達的冷血類動物來說，是幾乎安全不可能出現的突破和超越。
要知道很多修煉了七八百年，可以簡單的化形的妖精，不經過一定的學習和開蒙，也不可能擁有這樣獨立思考的能力。
但是樂樂還是一條蛇，已經等同於人了。
“沒事沒事！”
水蓮歆輕輕地摸了摸樂樂的腦袋，不知道是在安撫它，還是在安撫自己。
“夫人，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的臉色不太好看！”
柳西一邊輕聲地關心詢問，一邊遞過一杯溫水。
五年來，他也變得更加成熟穩重了。
唯一不變的就是跟隨和照顧水蓮歆的周到和堅持。
“沒事！心神有點不寧而已！還有多久才能到家？”
水蓮歆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後，問。
此時，前座開車的常磊穩健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夫人，還有二十分鐘左右！”
“能開快一點嗎？我想早點回去！”
“當然！夫人坐穩就行！”
常磊聽到要求後，面色變都未變的就應下了。
很快，水蓮歆就明顯的感覺到了車速在加快，但是車子卻依舊非常平穩，沒有一點搖晃和顛簸的感覺。
“夫人！”
柳西卻有些擔心地又問了一句，“您的臉色真的不太好，需不需要我通知家庭醫生，一會兒到家給您看看看？”
“柳西，不用小題大做，我好的很，體檢哪一年不做個兩道三次的？你哪次見我身體有什麽問題？”
“話是這麽說，可是我看夫人您似乎突然間變的很是煩躁，臉色也不是很好，我有點擔心您是不是累過頭了，還是有什麽煩擾的事情突然發生了！”
“都沒有！柳西你多慮了！我沒事！可能是真的有點倦了的關系！”
水蓮歆撥了撥頭發，這幾年自從墨淚離開後，她的頭發就一直沒有剪過，現如今已經長的很長了。
每當她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長發時，就都會忍不住想起墨淚那一頭飄揚的黑發。
生活中，即便她不會刻意去想起那個人，可有些東西總是不知不覺中就讓她移神到了他身上。
“那夫人您不妨閉目休息一小會兒，待到家了，我再叫您！”
“好！”
水蓮歆也不多推辭，而是真的聽從柳西的建議的靠向了身後的椅背，然後閉上了眼睛。
為的不是休息，而是平靜和沈澱心緒。
十分鐘後。
車子終於減速駛進了水蓮歆住的這個小區。
門口的保安已經完全認識這倆車，根本不用詢問，早早的就打開了電動門，敬禮，目視著這輛昂貴的邁巴·赫開了進去。
作為近幾年才開始日趨低調和神秘的本小區住戶，水蓮歆的大名在這個小區本來就不屬於秘密。
只是自從她結婚後，近幾年能見到她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反而使得有關她的話題在背地裏被人討論的最多。
大家只聽說她嫁了個非常多金又俊美的年輕才俊，丈夫姓墨，在滬上有多家物業，身家過億。
在這裏住了多年的老住戶，有曾經見過墨淚的，便是時隔多年，依舊記憶猶新，與人講述起來栩栩如生，宛如就是昨日親見一般。使得許多新搬進這裏的住戶，對那神秘的從未一見過的墨先生，很是好奇。
自然也不乏那些嫉妒和不信的人背後嚼舌根，說什麽水蓮歆也許早就被拋棄了，不然為什麽從來不曾見過她丈夫之類的。
要不就是說什麽那位傳說中近乎完美的墨先生，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存在，是被杜撰出來的。
畢竟如非親見過的人，光聽人說，幾人會相信竟然有墨淚那般卓絕完美的人物？
更有離譜一點，見那豪華的特制邁巴·赫，和經常出入這裏的柳西和常磊，便暗暗傳言，水蓮歆多半是某位隱形富豪包養的金絲雀。
而每次難得的出門，就是富豪招她去服侍的關系。
諸如此類，各種與她相關的流言蜚語，水蓮歆都聽過。
若換了墨淚還在的話，諒必是這些話半句都聽不得，就要生氣郁悶了。
可當墨淚真的不在了身邊，這些話她反而聽的全然不在意了。
她依舊還住在她父母與她買下的那一層中的其中一個套間內。
不過近幾年，作為墨淚公司裏全權代管財務和法律等一切事物的古邵峰，早就做主買下了水蓮歆家對面的那個單位。
以及上下各一整層的四套單位。
甚至還直接通過物業，更改了電梯程序，使得其他住戶不得在這三層中任何一層停靠。
以確保水蓮歆的隱私和安全得到足夠的保障。
水蓮歆對這些也並不反對，事實上，在發現她自己已經不是凡人了之後，她也的確很是註意和規避與人碰面。
能一個人待著的時候，決計不喜屋子裏有其他人在。
比起以前平易近人，樂於幫助鄰居，與人往來的熱鬧性格，現在的水蓮歆改變的的確非常的多。
除了本性中依舊存在的良善，幾乎完全像是兩個人。
用水媽媽·的話來說，就是現在的水蓮歆，自閉的很是厲害！
不過他們也都知道是因為墨淚失蹤了的關系，也不願意多逼迫她。
而且有柳西和常磊，以及古邵峰的時常來探看，證實水蓮歆的生活還是健康並規律的，水媽媽縱然擔心，也沒有多說什麽。
前幾年還提一提讓她重新找個人的話題，近兩年也是看清了她不會改變決定的心，幹脆不再提了。
水蓮歆也知她的事情讓父母又一次不能安心，卻也實在無能為力安撫，告訴自己，也許過些年，忘卻了也就好了。
車子在即將要行到水蓮歆住的那棟公寓面前時，水蓮歆突然似有所覺的睜開了眼睛。
而與此同時，站在樓外空地上，原本仰頭看著水蓮歆家窗戶的白啟，也倏地一下轉過了身子，看向了邁巴·赫行駛而來的方向。
“停車！”
水蓮歆大喊了一聲。
聲音激動地都在微微顫抖。
她沒看錯吧！
竟然是白啟！
白啟回來了？那，是不是代表著墨淚也回來了？
車子還沒徹底挺穩，不等柳西下車給她開車門，水蓮歆已經跌跌撞撞的打開車門，快速地跑了出去。
甚至破天荒第一次沒帶上樂樂，而是隨手把它就放到了座椅上。
柳西和常磊也驚訝莫名。
隨侍在夫人身邊五年多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夫人這般失態和沖動的不顧一切地沖向一個人。
可隔著清晰的擋風玻璃，分明能看清，那個一身黑衣的男子，有著和墨先生一樣的尊貴氣度，和俊逸的不相上下的容貌。
卻分明不是墨先生。
非但不是，兩人形於外的氣息還那般的截然不同。
按說，夫人如何也不可能錯認是先生才對。
可夫人又分明激動的聲線都顫抖難平了。
“蓮歆，好久不見！”
看著疾奔而來的水蓮歆，白啟的嘴巴張了好久之後，才困難的吐出這短短的六個字。
“白啟，竟然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還是我的眼睛出現了幻覺？白啟你，你尋寶回來了？”
水蓮歆此時還忍不住狂喜的自言自語了幾句。
隨後就飛快的上前，抓住白啟的衣袖，就忙不疊地問，“墨淚呢？他怎麽沒來看我？”
【已經3更一萬二鳥流白繼續去努力，爭取再更一章，算是加油了哦！！】134：舊情已不在！
呃，你沒見過他嗎？”
白啟遲疑了一下，緩緩反問。孽訫鉞曉水蓮歆完全沒有聽出白啟這聲問句中的心虛和氣弱，還道墨淚果然也已經尋寶結束了，卻沒有回人界來看她。
一時間狂喜的情緒，頓時變得有些失落了起來，抓緊白啟衣服的手指，也緩緩地松開了。
佯裝無事，沒有失望的搖頭微笑，“沒有啊！可能他有他自己的事情去忙了，所以沒來這裏！憔”
“對了，你們尋寶的過程怎麽樣，還順利嗎？我看你和五年前真的有很大的不同了，想必一定已經突破瓶頸了吧！”
白啟看著水蓮歆明明心裏很失落很難過，還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由好是慚愧和內疚。
尤其聽到她狀若語氣輕松的詢問尋寶過程的話語時倆。
白啟就更加忍不住想起那些和墨淚並肩共行，生死與共的畫面。
想到最後他因為他的餿主意灰飛煙滅在了他眼前的情景，白啟就有些站不住身體。
不由自主的搖晃了一下。
“白啟，餵，你怎麽了？你沒事吧！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蓮歆，我——我有話想和你說，我們能找個地方單獨聊聊嗎？”
白啟說著，宛如下了什麽決定一般，擡眼看向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又補充了四個字，“關於墨淚！”
而水蓮歆一聽到關於墨淚的事情，哪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立即就點頭，“沒問題，到我家裏去吧！現在連我住的那層上下兩層，都只有我一個人住，絕對安靜！”
“好！”
白啟點頭。
“行，那你跟我來吧！”
水蓮歆說著，擡腳就要往大樓內走去。
而見此情形，柳西連忙鉆出車子，叫道，“夫人！”
水蓮歆這才想起柳西和樂樂還被她丟在一邊呢！
頓時沖著他揮了揮手，“柳西，你和樂樂還有常磊先去別處轉轉吧，我有朋友來了，想單獨和他敘敘舊！”
“好的，夫人，我知道了！需要我為你們訂餐廳共進晚餐嗎？”
水蓮歆想了想，不知道白啟要和自己聊多久呢，反正他也不是人，一頓不吃又不會覺得餓，晚餐就免了吧！
“不用了，我們談完了，會叫你回來的，要是太晚我不給你電話，就直接回家去吧，這裏不用你照應了！”
“好的，夫人！”
柳西聞言立即點頭。
完全沒有多猜測這個陡然出現的俊美男子與夫人之間究竟是什麽關系。
一開始他的確以為這個叫白啟的男子，會不會和夫人有未來。
可當看到夫人轉頭回來吩咐他時清澈的毫無其他的目光時，他就明白這位俊朗如天上冷月的男子，依舊不會是夫人未來的良人。
“白啟，走吧！”
白啟點頭。
兩人走進電梯，幸運的是這個時段，用電梯的只有他們兩人。
隨著電梯一層層安靜平穩的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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